还依稀记得外婆那宽大有力的手掌,一手牵着我,一手牵着表弟,每逢过马路,大手显得格外的有力。一个劲地念叨:不要乱跑,温热的掌心握着浓浓的爱。
妈妈是外婆的三女儿,可是是外婆最喜欢的女儿,因此也将那份疼爱延续到我和姐姐的身上,表姊妹中,除了表弟是唯一的孙子,便是对我们最好,就算我们工作了,照样偷偷地塞给我们压岁钱,加上祖辈只有这一位老人在世了,觉得格外地亲。
婆婆操劳一生,年轻时身体特别好,虽然不识字,可是个要强的性子,走路劲刚刚的样子现在还历历在目。解放前就来到了南京,认识了外公,起初没有儿女,收养了大姨妈后,才有了姨妈、我妈和大舅,后来好心的她还收养了外公弟弟的孩子,现在的小舅。大姨妈年轻特别吝啬,也许是生活所迫,也许是个性如此,闹到到现在没人愿意搭理她及家人。婆婆近三十岁才到工厂干活,做油漆工,外公是木工,一直干到60岁才退休,为了干满30年工龄,当时长里规定,干满30年才有全额的退休金。尽管是有毒害的工种,但婆婆的身体一直很好,直到生育了几个子女,中年时才查出子宫癌,当时就是绝症了,医生建议开刀,婆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开刀之后,竟然没有复发,奇迹般地好了,每年肿瘤医院还免费请婆婆做一次全面体检,婆婆的照片还张贴在宣传栏里,给无数患者鼓起重生的勇气。然而现在婆婆走了,我世界上的亲人又少了一个,心里真的不是滋味。
婆婆原来住在仓巷,都是平房,老街坊、老邻居比比皆是,谈话聊天的总有人。只是隔壁的神经病害死了外公,全家人不得不排班值夜陪着婆婆,大家开始期盼拆迁,后来真的拆了,可是老邻居也都搬远了,死的死、散的散,婆婆寂寞地很,可是三楼对她来说已经力不从心,加上眼睛白内障,摔过几跤,腿脚也不灵便了,儿女们搀下楼也一次少一次,渐渐地,就老年痴呆了。四个儿女中,最孝顺的就是大舅了,就是前段时间,医生要求每两小时翻一次身,大舅也毫无怨言,没日没夜地照顾着,说实话,给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树立了一个好榜样。妈妈呢,一点儿也不逊色,每天花2个小时的公车来回,去大舅家照顾着,半个月前,大舅对我妈说婆婆不行了,不能吃什么了,她胃口一直不错,近来却不吃什么了,大舅和大舅母觉得婆婆可能不行了,就告诉妈妈,她跑得更勤了,除了我们回家吃饭,其他几乎每天都去,前两天的一天晚上,还特意去了趟大舅家,把婆婆前几年存在她那里的2万块钱给了大舅他们,叫他们好好照顾婆婆,不要再拿出来分了。大舅妈看上去特别高兴,虽然以前照顾婆婆时,她也是尽心尽力的,不过有时难免有些怨言,人之常情嘛。妈妈的无私,我也看在眼里,感动在心,父母就是这样用自己的言行来教育儿女的,我们还有必要为了蝇头小利与亲友闹的不可开交吗!
婆婆,虽然你走了,我们在心里祝愿您一路走好!希望您在天堂能够依然意气奋发、精神矍铄,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还想做您的外孙女……